除了孙小果,《扫黑风暴》背后的黑老大,都曾震惊全国

2021-08-30 13:00来源:新民周刊 原文链接:点击获取

原标题:除了孙小果,《扫黑风暴》背后的黑老大,都曾震惊全国

一桩桩真实的案件细节,就是这样,被打碎重组,揉进了《扫黑风暴》的剧情中,组成一个个精彩的案件。

文 | 沈 林

作为展现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成果的电视剧,《扫黑风暴》的案件来源于真实的涉黑案件,中央政法委没有任何保留地给到主创者很多真实案件的资料,也让他们采访了很多参与扫黑行动的关键人物,因此我们可以看到,电视剧的尺度之大,令不少观众眼前一亮。

比如第一集中,中央督导组刚刚抵达绿藤市,薛梅在督导组必经之路为丈夫伸冤,本以为接下来是双方接触,正义昭彰的开始,没想到她却被一辆横空出世的洒水车杀害,车上的音乐《祝你平安》成了薛梅的哀乐,也奠定了扫黑局面阴暗复杂、血腥残忍的基调。

接下来,剧中徐英子姐弟的悲剧,更是揪住了观众的神经,光是在屏幕外,内心已经充斥着无力和悲伤。

然而,作为电视剧来呈现的《扫黑风暴》,和真实的扫黑案件的残忍相比,还是仁慈了一些。

#1

以徐英子案件来说,原型是孙小果案,孙小果及其母亲对应剧中的孙兴和贺芸。

在剧中,徐英子弟弟徐小山偶然间拍下了孙兴自认杀人的视频,威胁孙兴索要财物,随后被孙兴携黑警打击报复。徐英子为了救弟弟,通过裸贷的方式筹集到了和解款,后来又被孙兴等人轮奸,去报警却被黑警威胁是卖淫,最终跳楼自杀。

剧中孙兴以别人的痛苦为乐,残忍的微笑已经让人不寒而栗。

现实中的孙小果,比孙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1994年,17岁的孙小果,和狐朋狗友开着车在路上游荡时,看见好看的姑娘就心生歹念,光天化日之下将两个姑娘强行掳上车,并驾车至郊外将两人轮奸。1995年12月,孙小果因犯强奸罪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3年。

孙小果的母亲孙鹤予,当时是昆明市公安局官渡分局的民警,而他的继父李桥忠则在昆明市公安局五华分局任副局长。两人通过疏通关系、各种行贿等手段,费尽心思让孙小果逃脱法律责任,通过伪造病历为孙小果争取到了保外就医的机会。

然而,父母的溺爱和保护让孙小果更加肆无忌惮。保外就医期间,孙小果和同伙先后对5名女性进行了非法拘禁、羞辱、殴打、当众强奸、轮奸等令人发指的罪行,这5人中最大的17岁,最小的只有13岁,其中一人张某被打到变形。

在受辱过程中,张某的指甲脱落,乳房被牙签、竹签等尖锐物刺穿,身上多处被烟头烫伤。孙小果要求张某用牙齿咬住大理石桌的桌角,同时孙小果用力猛击其后脑,导致张某牙齿碎裂、脱落,牙床受损严重,又命人在受害者脸上撒尿。

经过一个通宵的折磨,张某已经奄奄一息。后来经鉴定,张某某全身多处广泛性软组织挫伤,右额叶脑挫裂伤,右额部硬膜外血肿,左胸肋2-8肋骨骨折,双下肢活动受限,周围神经损伤,意识方面出现逆行性遗忘,构成重伤。

这些恶行在云南当地引发了巨大的关注。1998年,孙小果被判处死刑。然而,一审被判处死刑之后,其母又多方“运作”,案件多次改判。1999年,孙小果在二审被判为死缓。2007年9月,孙小果又改判为有期徒刑二十年,后来,凭借多次减刑后,孙小果刑满释放,以“李林宸”之名在狱外活动,直至2019年孙小果再次闹事被捕。

好在,这一次,孙小果终于没能逃脱法律的制裁,历年来涉及与其相关的19名公职人员及重要关系人的职务犯罪也被一网打尽,得到了法律的严惩。云南省纪委监委工作人员感慨:“中间只要有一个人是严格执法,他的这个事情就走不下去,每一个人都松这么一个小口子,最后就撕开了一个大口子。”

值得反思的是,在剧中,孙兴的母亲贺芸常常处在正义天平的两端审视自己的行为,她无法面对自己,也无法放弃孩子,吴越的演绎恰到好处。而在现实中,孙小果的母亲孙鹤予却从未对自己的行为有任何忏悔,也从未对孙小果有任何管教,她说:“你说不疼他吧也不可能,总是想让他受处罚轻一点,有溺爱在里面,这是我的问题。”

#2

徐英子姐弟的悲惨结局,让人感叹无辜之人被涉黑势力侵害时的无助、彷徨和痛苦。而开篇的“麦自立失踪案”,则让人想到轰动一时的湖南新晃“操场埋尸案”。

和剧中的麦自立一样,邓世平负责监管学校工程质量,且原则性较强。邓世平同事表示:“作为监工,他当时就说,像你们这样搞豆腐渣工程,等你们搞到一定的时候,工程完毕了,要我签字结账的时候,我再去举报你们。”

然而,承包这项工程的是时任新晃一中校长黄炳松的外甥杜少平。因为工程问题,杜少平对邓世平怀恨在心。因此,2003年1月22日,杜少平伙同罗光忠在工程指挥部办公室将邓世平杀害,当晚二人将尸体掩埋于操场一土坑内,次日指挥铲车将土坑填平。

邓世平上班后失踪,邓世平妻子谭某到县公安局报案,接报警后,市县公安机关迅速组织力量开展工作,未发现邓世平下落,也未发现其遇害的相关证据,结果“不了了之”。

邓的家人找过许多部门反映情况,找到新晃县委政法委时,县委政法委的杨书记却说:“邓世平是离家出走的,家属要负主要责任。”

2003年5月,邓母找到县检察院,想请他们帮助破案。当时的检察官还对她说:“黄炳松担任了十多年校长,社会交际非常广,和许多政府官员、包括我们检察长的关系都相当好。我们不敢帮你,你在新晃县可能找不到证据。”

直到2019年,中央扫黑除恶第16督导组进驻湖南,邓世平的女儿邓铃给中央督导组写了举报信。

2019年5月31日,湖南怀化警方对杜少平“操场埋尸案”正式立案侦查。6月,警方对新晃一中操场进行了挖掘,发现了邓世平的尸骨。犯罪嫌疑人杜少平的心理防线很快被警方突破,供述了2003年杀人埋尸的全部犯罪经过。

时任新晃一中校长的黄炳松,正是此案帮助杜少平脱罪“关系网”的枢纽人物。在外甥杜少平杀人后,他找到自己的学生——时任新晃县公安局政委的杨军。杨军利用职务便利,故意隐瞒证据、勾结市县两级办案人员不予立案。

此案背后的“保护伞”——涉及省、市、县三级19名失职渎职公职人员,被依纪依法处理。2020年1月,遵照最高法命令,怀化中院对杜少平依法执行死刑。黄炳松、杨军等人因犯徇私枉法罪,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。

#3

剧中大反派,绿藤市“地下组织部部长”高明远,也有原型。从行事、作恶的手段看,高明远在剧中的所作所为,取材自现实中的湖南文烈宏案。

根据中央政法委的新媒体平台“长安剑”披露,现实中文烈宏最初是通过承包工程赚了钱,此后他便爱上了来钱更快的赌博,并慢慢开始自己开设赌场,以及放高利贷。有时,他的赌场一晚上光抽头就能达到上千万元。

文烈宏有长沙的“现金王”之称,他曾表示,在深夜12点之后还能调动1亿元以上资金的,他是长沙第一人。

其中,时任湖南省公安厅副厅长的周符波是文烈宏“保护伞”最为重要的一环。两人相识于赌场、利益勾结于赌债,“黑伞”庇护之下,黑势力愈发肆无忌惮。

2019年1月,文烈宏因犯组织、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、行贿罪、强迫交易罪等15项罪名,数罪并罚,被判处无期徒刑,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;2019年6月,周符波因犯受贿罪、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、包庇、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罪,数罪并罚,被判处有期徒刑19年。

剧中的村霸、菜霸的原型则取材自海南黄鸿发案。

在绿藤市垄断了蔬菜批发的“菜霸”杨冬,在剧中充其量不过是个小角色。但黄鸿发则不简单。

早在上世纪90年代,黄鸿发及其手下就组织形成了涉黑团伙。在他们为了牟取暴利的系列违法犯罪活动中,最常见的就是强迫交易、敲诈勒索。现实中,黄鸿发更为狠辣。其欺压、残害群众,造成了导致2人死亡、3人重伤、13人轻伤、5人轻微伤的严重后果。黄鸿发名下的十余个经济实体攫取的非法收益高达20余亿元。

2020年7月30日,海南昌江特大黑社会性质组织案首犯黄鸿发被执行死刑。

一桩桩真实的案件细节,就是这样,被打碎重组,揉进了《扫黑风暴》的剧情中,组成一个个精彩的案件。平时,作为老百姓,我们更多看到的是扫黑的数字和结果,但电视剧却把过程展现在观众面前,让我们真实地感受到了黑恶势力的暴虐残忍,贪婪无度,真实感受到了被黑恶势力欺凌的百姓内心的无助委屈,真实感受到了扫黑调查组工作的艰难和不易——黑暗和光明总是相向而行,也总有人不畏黑暗,让光照亮更多人。

某种程度上,真实案件比电视剧更震撼人心,发人深省。而作为观众,我们真诚希望这样的影视作品更多一些,这样的真实故事不再发生,黑暗从此无处躲藏。

微博此前报道: